藝文 ▎可視與不可見的關係:Tony Oursler的影像世界

有種自然的法術只需要太陽與大樹,便能讓厄運轉化。步驟很簡單,個人站在樹影之外,透過樹葉的縫隙讓光束照映在自己的額頭上,這是天光灌頂,也是透過「天蔭」開智慧。

「連續七天就能改運,」老師說完又開玩笑,「但運氣很差的人,通常第四天就會碰到陰天或雨天啦。哈哈哈。」

這位我很喜歡的「電話算命」老師,不會逃脫術、不會開天眼、不會施法術、不會唸咒語,他最會叫你改改脾氣,養養植物以及出門撿石頭。我對老師的認識很淺,只聽說他患有小兒麻痹症。

我相信他,卻不完全聽信他。

信仰、巫術與科學其實是相互影響的吧。

高雄市立美術館這檔 Tony Oursler 特展《黑盒》或許能回應一些想法。



我是在19年西岸美術館的特展《觀察(OBSERVATIONS — HIGHLIGHTS OF THE CENTRE POMPIDOU NEW MEDIA COLLECTION)》才認識 Tony Oursler,因此十分期待高美館這次的特展。

那天我們跟著導覽志工,陳輝龍則像走失,四個人四種感受,毫無雷同之處。觀展完,只有陳輝龍很興奮地要與我聊。

陳輝龍:那部短片超級棒!他把平面的東西立體化,不是用3D、4D而是兩個平面交錯時產生的事情。

一旁三個人:嗯⋯⋯那部片名為〈莫測高深〉。

陳輝龍:你有沒有看到外科醫生鑽進女人的腿下那段?很多巫女都是利用子宮,去看到一些事情。

我:《Judy》那件作品裡,一件懸掛的花褲後方也投影了一個子宮。

因為談到這件《Judy》,同行的鳥菲菲也說出想法。



其中投影在花束上的錄像,導覽志工經過時居然只說了一句:「因為美國人喜歡互相送花。」

鳥菲菲:花在這裡的意涵應該更強烈吧?在那個時代,嬉皮文化,或是關於這件作品聲音內容所要傳達的訊息,沒有性象徵或對原始慾望的一種抗拒嗎?畢竟《Judy》的概念是「多重人格障礙」,她存在的不同人格特質透過不同物件表現,也關聯到信仰、科學甚至靈媒這類我們無法眼見為憑的超自然。

我知道鳥菲菲去和志工老師辯論,希望他們把聲音的內容告訴觀眾。就這點我很認同,畢竟我看展的當下也有點失望,是期望獲得更多啟發吧?不過後來在網路上搜尋,還是可以找到很多延伸閱讀。展內的留白,回歸到自身的探索,是特意為之或從簡?



這個部分在《LOCK 2,4,6》我也問號很多,這件作品原本的呈現是三層樓的裝置,因此就觀看而言可以想像每一層的圖像表達。標題來自心理學家Peter Wason 的實驗,研究人們先入為主的偏見。2,4,6—?之後應該是什麼的假設命名,以這樣的概念探討關於個人內在的偏見。

但受限於空間,作品全都呈現於同一平面。

陳輝龍對此沒有太多回應,因為他完完全全為〈莫測高深〉著迷。

陳輝龍: Oursler 是第一代的電視兒童。電視和電影是不同的,妳看他這次的命題叫「黑盒」。所以他在說的是電視現象。

除了影視文化,我看到的比較偏向神秘現象,比如說一些無法說明的狀態,磁場、能量還有影響身心的力量。這些似乎都用影像(可視)去反映信仰/靈異(不可見)之間的關係。



總體來說,我還是很喜歡 Tony Oursler 的作品,以錄像投影結合裝置,在空間中進行敘事,除去了我們給予影像/影片的框架。他的作品開啟很多想像空間,有點詭異的趣味。這檔展覽有影片和文獻,讓人能夠更了解藝術家的背景,並對作品有更深度的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