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那麼大 ▎西北記憶,銀川當代美術館《乾隆皇帝半身像》

抵達寧夏回族自治區,踏出銀川河東機場,陽光還是暖的;微風涼爽光正美。河東機場,指的就是黃河的東邊吧?一只後揹包,一台相機,我打算從東開始,一路往西。

前往市區的大巴士一排排,而我坐上滴滴前往同樣在市區東邊的「銀川當代美術館」。美術館現有三檔展覽:五週年回顧展、中國早期洋風畫展、典藏地圖展,印象最深的還是美術館的鎮館之寶《乾隆皇帝半身像》。明末清初,中國傳統繪畫開始受來華傳教士影響,對於人物的描繪從「以神帶形」到「以形寫神」。清代時,西方傳教士畫家得到皇帝重用,在中國宮廷畫家與西方畫家合作下,發展出的新體畫正是寫意與寫實的融合的呈現。

義大利畫家郎世寧的《乾隆皇帝半身像》就是寫實之作代表,但觀看時又有種親切的寫意感,感覺起來不像高高在上的皇帝,僅是一位眼神裡充滿自信的中年文人。

這幅作品創作於1756年至1757年間,以西方油畫形式描繪乾隆皇帝中年時期的樣貌。語音導覽中說明,據傳這幅畫是郎世寧私底下所畫,所以也是最接近乾隆真實容顏的一幅畫像。

看了三個多小時的展覽,不知不覺錯過午餐時間。因為肚子實在太餓,索性叫了車打算去市區先吃飯。滴滴師傅顧先生,是第一個讓我感受西北人熱情的人。

「寧夏人不排外,五湖四海的人來,我們都歡迎。」顧先生特別多話,行使地很慢很慢。

他一路上總在問我話,去哪玩、打算去哪玩以及可以去哪玩,可能是因為他的親切讓我感到歡樂,更包容了車內不夠整潔的印象。直到後面好幾天我才明白,車內不是不整潔,只是大環境留痕的樣子。

顧先生好奇兩岸關係,好奇為什麼我要獨自旅行。他告訴我,前幾天也載到一個台灣女孩獨自旅遊,但那女孩是來出差順便旅遊,他實在很不解為什麼有人能夠一個人旅行...

東南西北聊著聊著終於駛進市區範疇,天色忽暗、暴雨落下。顧先生像個大孩子,開始哇哇哇地叫:「哇靠也太大了,我們這裡不下雨的呢!」、「哇哇,哈哈,妳看,我都看不清楚路了。上回這麼大雨可能是幾年前吧。」他邊開邊說,感覺很興奮。

我心想,下午哪都不能去了;這場暴雨不到二十分鐘,路上已經開始積水。顧先生樂天的樣子,嘴巴停不下來語言:「妳知道嗎,我現在不能停下來,一停下來車子可能會進水拋錨。」隨後又一句句:「哇賽,好大雨啊。」彷彿小孩子第一次看見下雨天。

我請他載我到他常吃的餐廳,邊吃飯邊躲雨。他思考了三秒後,提前結束了行程;車子調頭把我送到餐館。顧先生說他要回家睡懶覺,因為這天氣跑不了車了。

我見他硬是把我送到餐廳正門口,大家都在觀雨。

寧夏不雨,大西北整年乾旱,但我到的第一天就暴雨積水。每個人見我都笑說,一年就下這場雨。

是我碰上好事,見到了久旱逢甘霖的銀川。


西北記憶第一天,我特別喜歡,回族人待客的八寶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