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久沒有被夢驚醒;是知道自己在夢境中,隨時可以喊停的恐懼狀態。宛如眼前的黑影幻覺,別個頭,就能避開。
潛意識凌駕於心和腦之上,率先領導思緒。記得畫面是一棟有電梯的公寓,一層樓只有一戶,在進門時看到了有人凝視著我,沒有任何判斷過程,我選擇一拐一拐地扛著29吋家當上樓;同時看著每層樓的電梯顯示器上規律的漸進,直到我準備開門。那個尾隨我的男子沒有跟上來,一腳踏進門,所見之處全是窗帘係好的落地窗,好像沒有任何可藏匿空間,只見那位矮小的唐氏症患者,臉上面無表情出現在我身旁。我感到害怕卻也認為自己還有招架之力,因此,我觀察他的舉動、氣場以及預想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。
我想將簾子一一拉上,還來不及環視格局,也見不著窗外的樣子,視焦全在墨綠色的落地窗簾上。矮人湊近我,開始檢查窗上的扣鎖,一個個扳進軌道上,不動聲色地確認一道道假性安全的防線。我感受到他沒有危害,試圖想與他對話。沒想到他像是完成任務般準備離開,走到另一扇只通逃生梯的門邊,不發一語望著我;我上前長開雙臂想用擁抱感謝他,他噤聲比出退後的手勢。此時,看起來和藹的保全先生從樓梯上來,熱切地問我是否有需要幫忙之處,見我笑笑說都好了後,他伸出手與我接觸,歡迎我的入住。
鎖上那道密合不夠緊的門,退後兩步看了幾眼,發現門的設計有些詭異。那扇門彷彿是連接樓層的安全門,關上之後,我的房間正對著上樓的階梯敞開;任何人都能從上層樓的階梯進入室內。於是,我重新將門開啟、帶上、貼合我的門框,它是一扇很重的鐵門,有點類似香港早期第一代公宅的設計。就在關好門不過一分鐘,我聽到腳步聲接近,我透過貓眼向外檢查,保全先生來了。他的面相極為猙獰,揚起鐵棍重重地在門上連續烙了幾計,彷彿沒有這樣帶著洩憤的敲擊,鐵門的厚會阻擋所有喚醒我腦門的訊息。「小姐,請開門!」講完這句後,他的臉轉換成親切的線條。
我將門打開,注視著他,感到毛骨悚然。正當我腦袋正在盤算該如何是好時,我選擇醒來。